梁安咂了咂嘴,突然听到后方传来机车的轰鸣声。
这原本刺耳的声音在梁安听来简直就是天籁。
他猛地回头,泪眼婆娑。
看到了一个浑身散发圣光的天使以二郎神骑哮天犬的架势踩着八翼天马踏空而来。
就是这天使的脸有点长,有点像马脸。
好吧,其实就是一个马脸男骑着一辆破洪都摩托。
这马脸男一头绿色长发,紫色眼影,嘴唇似乎涂着黄色口红。
身上皮夹克的领子都烂了仍然挡不住那一股“杀马特”的气息,嗯,还是从前那个少年。
“大兄弟...”梁安激动地看着马脸男。
马脸男从14岁起加入葬爱家族之后就开始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至今自认是全镇最强的男人,但是他现在看到眼前这个全身黑乎乎不穿裤子的前辈,他被深深地震惊了。
这才是我毕生追求的“忧伤”啊,这就是艺术!
马脸男把摩托扔在一边,一脸神圣的握住“梅川酷子”男人的手。
“大哥,我终于等到你了。”深吸一口气,大吼,“我想打篮球啊!!!”
梁安一时没料到马脸男从葬爱家族到《灌篮高手》的神转折中间经历了多少爱恨纠葛。
诚恳地道,“兄弟,打球的事先不急,能借我一件衣服吗?”
“女人如衣服,”马脸男潇洒的一甩纯绿色儿的长发,带出的头皮屑在空中飞舞。
长长的脸上露出一抹‘我懂你’的表情。
再配上那紫色的眯眯眼,乍一看还是挺妩媚的。
梁安死死地瞪着他。
大哥我问你借件衣服穿你跟我扯什么‘女人如衣服’,还露出那种恶心人的样子。
你要是敢把衣服一脱说‘真男人就是要互刚’我就当场废了你丫的!
而且没事别乱甩你那一头大草原好吗,头皮屑至少有两公斤了吧!
这是人能甩的出来的效果么!还混合着刺鼻的油漆味和一股发酵的味道。
呕...梁安有点后悔了,或许我就不该拦下这个神经病。
“...兄弟如手足,当然没问题啦。”马脸男挤出一个高傲忧伤的微笑。
梁安心说兄弟你这口气喘的有点大啊,我差点就动手了。
马脸男当即脱下自己的夹克,以国旗班升旗仪式的庄重,双手递给梁安。
“这件夹克是我当年在跳蚤市场整整40块买的,它已经陪伴了我十年。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它就像我家人一样陪着我。”马脸男说到动情处流下了一滴珍贵的眼影。
梁安把夹克接过来,看了看Logo,三个汉字‘七匹娘’。
没事,这样的家人你还有六个。{微笑}
在马脸男的注视下梁安激动地穿上了夹克。
上面的味道梁安已经分不出来了,总之就是无数种动物的屎混合在一起的内味儿。
看来你对家人真的很好,连澡都不舍得给它洗。
“咳咳,那啥,裤...裤子,有吗?”梁安撅着黑乎乎的屁股舔着脸问。
马脸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子,一脸严肃。
“大哥,我就这一件裤子。给你了,我就要光屁股了,这是我最后的阵地!”
梁安咂咂嘴,算了,不要奢求更多,把夹克往下拉一点能挡住关键部位就不错了。
“但是,”马脸男再一次大喘气,反身从背后摩托上拆了一大块布下来,“这是我的雨衣,拿去吧,不要客气!”
“谢谢兄弟啊,太感谢了。”
梁安围上了这块大抹布,有总比没有强啊。
不过没猜错的话这块雨衣一定也陪了你很多年。
真是感动啊!
“兄弟,你去不去县城?能不能带我一程?”
梁安用火热的目光看着他。
本来是想问马脸男有没有什么吃的,但是考虑了一下还是算了,他怕马脸男又拿出什么陪伴了很多年的东西让他吃。
“大哥,我们一见如故,虽然你长得不咋样,但是我把你当成兄弟。”
马脸男再次露出了迷之微笑,一个转身跨上了摩托车,油腻的长发在空中甩出一道亮丽的绿光。
“走,去县上!”
梁安热泪盈眶,赶忙跳上后座。
心说兄弟你这张突破人类DNA限制的马脸怎么好意思说我长得不咋样。不过看你这么够意思就不跟你计较了。
马脸男发出一声恶狗咆哮,一拧油门,摩托车突突的向前驶去。
梁安坐在后座感慨万千。
终于要重归文明社会了。
虽然只是一晚上的时间,但是却发生了太多事,也有太多的疑问。
自己到底为什么能活下来?
又是谁对他们下的毒手?
身体的这种饥饿感明显不正常。
而且因为肿瘤的原因每天都会有的腹痛今天竟然消失了。
他有点不敢去想,每次发生一些类似计划之外的变故这种事,梁安都会很不舒服。
梁安决定暂时先不想。
迎着风吸了一口气,混合着一大股马脸男长发上怪味的风扑面而来,这味道,简直爽的不得了,呕...
...
摩托车很快进入了县城,在一条小水泥路边把梁安放下。
马脸男告诉他往前再走一点就是城区了,而自己还有大事要办,山高水长只能送君到这里了,说完便骑着摩托蹦蹦跳跳的走了。
梁安抖了抖腿,挥手告别一人一摩托这两个神经病。
真是车如其人啊,一个轮子大一个轮子小,一路上他都以为自己是在跳大神。
不过好歹到地方了,就说明这是一个团结的摩托,胜利的摩托,继往开来的好摩托。
突然一阵香味飘来,包子的味道!
活着的味道!
梁安的饿已经到了一种极端的境界了,他也顾不上自己现在身无分文,迈开双腿,勇猛地向着那个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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