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如真欲助我,当然可行!”
罗伊铭冷冷一笑,说:“萧衍何许人也!黔首百姓尚且无利不起早,要与萧衍做买卖,当然要让其有利可图。”
“请国舅详说。”
“如今大魏生此大变故,萧衍岂会坐失良机不趁火打劫?”罗伊铭将刚才对胡充华所说又重复一遍,说:“他自己攻打大魏,不知要靡费几何,且也难保多大收获。北海王只要答应事成之后,多割城池与他。二者比较,北海王以为萧衍会出兵助你否?”
“国舅言之有理”,元颢说:“他日我大魏中兴,可再取回这些城池。”
罗伊铭也笑起来,说:“正是如此。”
胡充华此时插话进来,说:“他日得报大仇,北海王便是我大魏皇帝。”
元颢又诚惶诚恐起来,说:“元颢不敢有非分之想,到时仍是太后……”
胡充华摆了手打断元颢的话,说:“北海王休要再有疑心。他日事成,大仇得报,哀家也算是能安心瞑目了。大魏本是元家大魏,况且此时世上早已没有我这个人,功名利禄于我早已是浮云,彼时我安敢再有非分之想?”
元颢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心中却想,你说的倒也对,到时若果顺遂,自己大权在握重兵在手……
罗伊铭便说:“既如此,今日就与北海王歃血为誓,如何?”
元颢说:“愿听太后驱使。”
只说几人一时歃血完毕,胡充华说:“你今日回去便准备,待几日后逃出洛阳,然后直奔金陵。我想梁主萧衍必不会为难你。待安顿停当后,可写书信与你各州故交,约定他日北伐之时,共同举兵响应。过几日,我也去金陵,以助你成就大事!”
“太后也要去金陵?”元颢问。
“是。”胡充华说:“我亲自去与萧衍陈述利害,好早使其下助兵伐魏之心。”
“太后若去,大事必成。”元颢到底掩饰不住兴奋起来。但瞬间又愁眉紧缩了,问:“只是还求国舅教个法子,我和家人如何脱出城去?”
“这个倒也简单”,罗伊铭说:“再过几日,便离河阴之变49天,正是七七之数,罹难人中岂无北海王亲人故交?且元子攸胞兄胞弟也是此日遇难,元子攸心中如何能不戚戚?北海王只说出城为亲人招魂……”
“国舅到底足智多谋”,元颢说:“我明白了。”
“既如此,北海王这就回去。几日之后,依计行事。待南去金陵见得萧衍后,可速差人送书信前来,心中只说‘济矣’,到时我自会南下。”
“好!”元颢应道,一愣又问:“只是这些时日,太后还需多加提防!”
“北海王不必为太后安危挂心,我自会保护太后周全。你尽管放心前去!”罗伊铭说。
“是”,元颢说。
只说一切商定停当,元颢便依计回去准备。
密谋了半天,几人早已饿了。
几人到胡充华禅房,斋饭已经做好送上来了。
罗伊铭看一眼斋饭,忽然心生感慨,说:“记得当初姐姐召我仅供时,吃的也是斋饭。”
胡充华一下子想起当初夜里*罗伊铭的情景来了,不觉心生感慨起来,说:“是呀。那时弟弟好才学,我还真以为弟弟是得道高僧呢。”
漪容“哼”了一声,说:“这事你们骗了我多长时间。我当初就纳闷,他哪里懂什么佛经?”
茹茹已经老半天没说话了,这会子也终于忍不住,说:“他什么不懂啊。你看他那满肚子经纶,说什么都让人觉得可信。幸好还不算个坏人,要是跟尔朱荣一样,不定有多少阴谋诡计。”
罗伊铭忍不住笑出来,说:“这是怎么了,怎么改成讨伐我了?”
茹茹说:“谁敢啊。就是说你知道的多,懂的多。你看你这一番唇舌,北海王就又成功被你忽悠了。”
罗伊铭正色道:“这也不是忽悠。北海王如果真心存魏室,自然大魏中兴可期;如果他也是枭雄,也必定会放手一搏,岂会甘心屈于元子攸或者尔朱荣之下,朝不保夕,任尔朱荣摆布?”
胡充华说:“弟弟说的有道理。只是北海王有些刚愎自用,也不知能不能成大事?”
罗伊铭说:“这也看天意造化了。”
胡充华说声“是”,愣一下又说道:“刚才弟弟教我说,过几日我也南下金陵,姐姐没考虑也就顺口说了,现在想来,仍还有担心。”
“哦,姐姐担心什么?”罗伊铭问。
“大魏与南宋、齐、梁征伐百年,去年又在寿春大败萧衍……”
“姐姐是怕萧衍心眼小,对姐姐不利?”罗伊铭问。
胡充华红了脸,说:“确是有些担心。”
罗伊铭说:“姐姐这却是多心了。我想萧衍也是一代雄主,岂会如此小肚鸡肠?若果真如此,弟弟杀他大将,他岂不也要杀了我?”
“正是,我也担心这一点呢。”胡充华说:“你说,万一他要真小心眼怎么办呢?”
“真小心眼大不了就把命交代了”,罗伊铭笑了说:“姐姐不必过于担心了。欲成大事,岂能没有一点风险!”
“弟弟既如此说,有弟弟陪着,姐姐也没什么担心的了”,胡充华说:“那这些日子,姐姐该怎么做?”
“既然说定了,那咱们现在就下江南吧。”茹茹说。
“你倒心急。”胡充华说。
茹茹这会子已经适应过来了,心想你这婆婆也毕竟只是“前婆”,现在又何必惧你,便说:“一铭哥哥早跟我说要下江南的,就是为了救你,这才折了回来。如今你既然答应也同去江南,当然是越快越好,还等什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