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等他剿灭了叛乱,一定会称帝?”漪容问。
罗伊铭说:“你想啊,如果他此时称帝,势必要坐镇洛阳宫中,到时魏室旧臣如有不服,起兵反叛,他应付的过来吗?就算他能应付,也定不能坐镇宫中指挥,到时朝中无君,岂不是笑话?他不更怕背后再被人插刀子?”
“我明白了”,漪容说道:“不错,短时间内,他还需要元子攸这个傀儡。”
罗伊铭“嗯”一声,说:“你总算明白了。”
“但是,元子攸又岂会甘心做他的傀儡呢?”漪容问。
“刚以为你真明白了呢?”罗伊铭讽刺说:“说了这半天,就是为了要说这个?”
“那你快说啊。”漪容说。
“我这不说着呢嘛”,罗伊铭歇口气,说:“你想,二人实际上心中已是势同水火,元子攸又岂会甘心就戮?他势必会利用他皇帝的身份,笼络身边朝臣,然后抓住机会,给予尔朱荣致命一击。”
“他拿什么给尔朱荣致命一击啊?”漪容撇撇嘴,“不过一个傀儡!我听人说,上次尔朱荣在宫中喝醉了,元子攸也没敢杀他。”
罗伊铭说:“你说的不错。我也曾从逃出洛阳的一些禁军士兵说,尔朱荣杀了两千多大臣,铸金像不成后,又假意向元子攸请罪。然后护送着元子攸回到洛阳。你想想,他带着几千骑兵来洛阳,一口气杀了几千王公大臣,心中能不害怕吗?”
“多收人都得恨他入骨!”漪容说。
“所以啊,尔朱荣当时护送元子攸回洛阳的时候,整整在洛阳外徘徊了一天才进来,为什么?怕啊。到了洛阳,他就向元子攸提出迁都晋阳。”
“迁都?”漪容问。
“是,元子攸答应没答应,不知道。但就算迁都,一时半会也迁不了。”
“为什么?”漪容问。
“迁都是小事啊?不要新造宫殿啊,满朝文武不需要官舍啊?”罗伊铭说。
漪容撇一下嘴不说话了。
胡充华接话说:“弟弟继续说下去。”
罗伊铭说:“回到洛阳后,这尔朱荣又惺惺作态向元子攸表忠心,当然元子攸也少不了再对尔朱荣一番推心置腹,又将新娶的尔朱荣的女儿尔朱英娥立为皇后。然后,就像漪容说的,君臣把酒言欢,尔朱荣就喝醉了。漪容说元子攸没有胆子杀了尔朱荣,但我一直疑心尔朱荣一世枭雄,未必就是真醉。就算真是喝醉了,身边也必有护卫之人,元子攸未必就能杀了他!就算能杀了尔朱荣,在那种情况下,元子攸又岂能全身而退。”
“哦,我明白了。”漪容再次说。
“你明白什么啊?”罗伊铭再次讽刺。
“你别小看人。”漪容说:“我看,这二人还是都有顾虑,但是早晚有一天还是会火并!”
“你这不是废话吗?”罗伊铭说。
“说了这么多,你说的难道不是废话?”漪容不服,反问:“你说这么多,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
胡充华也不甚全解,问:“弟弟的意思是,这二人早晚必自相图,我们只需坐观其事吗?但是,尔朱荣一日没有做好称帝准备,或者元子攸一日没有把握消灭尔朱氏,那我们一日就无可作为?那这样,姐姐的大仇何时得报?”
“姐姐勿急。”罗伊铭说:“姐姐说的没错,如果我们只是干等着,也许再过十年尔朱荣也不称帝,或者一个偶然事故尔朱荣死了,我所说的这一切都将是痴人说梦。”
“那该怎么办?”胡充华问。
“姐姐要报仇,手中又无寸兵,自是比登天还难。弟弟之所以说这么多,是想说唯今之计,我们只有利用他二人之间的这种矛盾,并设计将二人嫌隙扩大,使二人加速相图,也好从中取利。”
胡充华“哦”一声,说:“弟弟说下去。”
“这事办法就多了。”罗伊铭说:“比如原来说过的,找人在城中散播谣言,就说尔朱荣要杀元子攸,或者到尔朱荣军中散播,说元子攸将要对尔朱荣不利。反正是各种谣言,想着法编就是。二人嫌隙如此,说什么都有作用。我想姐姐虽已落难至此,但想必还是有些死士吧。”
胡充华“嗯”一声,说:“这个倒是不难。”
“再有,姐姐若真有忠心的死士,也可选择一二,潜入尔朱荣军中……”
“弟弟是说行刺?”胡充华问,“尔朱荣戒备森严,又英勇非常,未必便能得手!”
“是”,罗伊铭说:“我知道这事很难。但是,成了更好,姐姐大仇得报。即使不成,只说是元子攸所派杀手,也总不会是无用之功。所以,我才说,需要死士。”
“我明白了”,胡充华说:“这事也不算难,不瞒弟弟,这洛阳之中,倒还有些人愿为姐姐赴汤蹈火。”
罗伊铭“嗯”一声,说:“这事回头就可布置下去。”一顿又说:“还有一着,就是借兵讨伐尔朱荣和元子攸。”
“借兵?向谁借兵?”
“南梁。”罗伊铭说。
“萧衍老贼?”胡充华大惊。
“是。”
“他如何肯借兵与我?”胡充华说。
“这事我也正在琢磨。”罗伊铭说。
“嗨,说了半天,还是空想啊。”漪容说。
“你闭嘴!”罗伊铭转头说:“姐姐我且问你,如今北魏大乱,如果你是萧衍,难道就一点想法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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